在中国「被消失」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不过,中共党政高层的言行动见观瞻,尤其是哪个高官突然销声匿迹,则会让人感到事有蹊跷,特别是深受习近平信任的人选,一旦失踪或不知去向,恐怕不是以「涉嫌贪腐」或「严重违纪」为由就能释疑,更多的猜疑会投射在党内政治斗争,这关系到权力及决策系统的变动,甚至可以视为习近平权位稳定的重要信号。
秦刚事件爆发的延续 习外交战略陷入两难
不久前,上任不到四个月的中国前外交部长秦刚不明原因消失,之后被中共外事办主任王毅回锅取代,至今去职理由为何仍是扑朔迷离;然而,秦刚事件尚未解谜,近日又传出中国国防部长李尚福失踪两周,各种传闻甚嚣尘上,不得不让人怀疑,习近平已顺利进入史无前例的第三任期,外交国安高层人士接连出状况,难道习近平的党内地位出问题了吗?
吊诡的地方是,去年底进入中共二十大后,习近平几乎完全掌握政治局常委名单,当时多数观点认为中共将进入「习近平全面掌权阶段」,中国势必走向更极权的统治模式,果不其然,「对内控制」、「防范外部干涉」的动作频频,新版《反间谍法》的推出就是中共二十大后单边立法的代表作,习近平强化控制力的同时,中国政治形势有「内卷化」的现象。
回顾秦刚事件爆发之际,有传闻指出涉及「间谍」及「婚外情」,但是,从中共过去严谨的安全调查来看,恐怕也呈现出外交系统的不确定性,尤其是秦刚破格升任中共外事二把手的决定,必然是深受习近平的信任;换言之,今年三月才甫上任的秦刚,除了难以获得传统外交系统的信服之外,突然其来的失踪,意味着习近平对人事及系统的掌握度不足,这也反映在他的外交决策。
秦刚过去驻美的经验,累积与美国之间的沟通能耐,这或许是习近平看重秦刚的考虑之一,特别是去年「二十国集团」(G20)峰会场边举办「拜习会」后,习近平对于美中沟通的重视,投射在秦刚能发挥所长;然而,原订今年二月访中的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因为「间谍气球事件」而延后,这凸显美中之间的不信任程度相当高,也是中共对外情势的认知与判断处在十字路口。
外交国防高层失踪 中共决策核心的混乱
习近平缺席今年在印度举办的G20峰会,便可以窥见中共对外战略已有所调整,务实看待外部环境的挑战,如何能在国际事务上「有所作为」,中国会营造「发展中大国」的角色与作用,而不是就「大国竞争」的格局与西方势力展开沟通与调适,换言之,习近平的外交重心将会钟摆至「拉拢」与美国对立的国家,而这也是呼应了当前呈现「二元化:民主与专制」的国际现势。
问题是,中国目前扩大拉帮结派的效果,一方面是要抗衡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另一方面也是要应对其他崛起中的区域性大国,例如印度,这是中国可以突破重围的契机,也是面临「前后夹击」的挑战,这会是习近平掌握中共外交系统的两难,亦可能是秦刚事件爆发的前因后果,而这对应着全面掌权的习时代,加剧习近平的不安全感,那么短期内的内部斗争将让决策更为保守。
检视在秦刚事件后,火箭军司令员失踪、国防部长李尚福长达两周未露面,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贪腐调查」再度成为党内斗争的工具,而这不仅直接是习近平的安全考虑,也可能是中共国安系统有动荡的风险,毕竟装备采购关系到国防战略层面,更连动习近平在2027年「解放军现代化」的目标,而这也是他要进入中共二十一大,打造「终身连任」的政治议程,习近平必然会对军队展开更多的管制与监控。
当然,秦刚目前生死未卜,李尚福也不知行踪,一位是前外交部长,另一位是现任国防部长,显然,中共政治的不透明,以及政治风险变幻莫测,在习近平全面掌权的时代,接连出现这些让外界摸不着边的状况,到底中共政局怎么了?恐怕还需要持续观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以当前中国内部形势不确定性这么高,未来情势发展,需要从更坏结果来进行预测,方能解释习近平的「安全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