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01日訊】(記者李圓明採訪報導)TON是一位16歲的少年,近期他輾轉離開中國潤往意大利。TON曾經是小粉紅,是什麼讓他義無反顧投奔自由呢?他向講述了自己的家國不幸。
「我已經屬於天崩開局(意即地獄開局)了。我一直在祈禱上帝能不能帶領我,結果他真的帶領我了!我太幸運了!我沒想到能遇到那麼多善良的人幫我。」TON告訴記者。
由於中共疫情封控政策,2022年先後爆發了富士康罷工,以及烏魯木齊大火引發的「白紙革命」。這讓TON對中共黨國非常討厭,覺得必須要潤。他原本打算把英語學好,準備去加拿大,不過很多意外,讓他來到了歐洲。
「疫情之前,對共產黨我無所謂,感覺大家都一般黑。但是疫情封控還有烏魯木齊大火,讓我覺得這個是怎麼也洗不掉的罪惡。我才開始非常討厭這個政黨,當時感覺這個國家很沒有人情味。」他說。
2022年11月24日,烏魯木齊一小區發生火災,由於中共疫情焊門封控導致民眾死傷慘重。2022年10月,河南鄭州的富士康工廠爆發疫情,當地政府強制執行清零政策,員工不能自主離開廠房,加上薪資不符,被激怒的富士康員工把廠區內的核酸檢測亭砸了。
「我當時看到網上「白紙革命」的視頻,最開始是富士康那些工人罷工,我就覺得,『哇,這個國家竟然還有反抗的人!』就覺得很神奇。我又看到烏魯木齊的大火,大家都在網上發聲,也有人說他們的防火意識不夠到位,我就覺得怎麼有這種人?這種國家?!」
TON告訴記者,他從「白紙革命」之後就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國家,但是具體付諸行動,是從今年暑假才打算開始打工攢錢。
上網課學會翻牆 一個人陷入絕境
2019年武漢肺炎爆發時,TON還在廣東汕頭上小學。他印象中,當時他所在的區域只有前一兩年是處於封控的狀態,快解封時他身邊才出現感染案例,所以疫情對他的生活影響並不大。
「我小學六年級下學期,當時封控,開始上網課我才有手機。我記得是初一差不多只上了一個學期的網課。其它基本上都是在線下上課。」
由於上網課的便利,TON學會了翻牆。一開始是喜歡玩國外的遊戲,慢慢了解到加速器,再了解到VPN和翻牆。「我就看推特,不過我當時還是小粉紅,在推特上罵一些『反賊』。我現在還留著那個言論,感覺蠻羞愧的。」TON說。
「之前我還主動唱紅歌什麼的。我當時的性格就是,別人抄作業我就要舉報,我覺得很不公平,就想要公平的那種狀態。」他回憶說。
TON出生在廣州。因為父親酗酒,從小父母離異。小時候母親曾把他帶回雲南娘家,又被父親找回去,但在TON六歲時,母親又走了,TON現在還清楚記得這件傷心事。母親走後,他就跟著父親生活,在他九歲的時候,父親又開始發酒瘋,天天跟爺爺吵架。
「有時候他喝酒喝到大街上,我得去拉他,一步一步地拉他(回家)。我同學還說:你爸爸是不是又躺在哪裡?我看到你爸爸喝酒躺在哪個地方。我完全受不了,太難受了。這種醜態被我同學看到了,那種自尊心實在是受不了。」
初三下學期,TON轉學到四川戶籍地的中學。沒想到遇到的學生素質非常差,他經常被人霸凌,舉報給老師,老師說一些漂亮話就過去了。TON開始失眠了。
今年一月份他去看醫生,被診斷為抑鬱症和雙向情感障礙。他開始請假,高一下半年基本沒怎麼上課。父親有時候能給他點生活費,有時候很難,最困難的時候他一天只能花10塊錢吃飯。
「當時我已經躺平擺爛了,早上六點才睡覺。我那種狀態就要死要活了,死了無所謂了,天天躺在床上,一天只吃一兩頓飯、點外賣,差不多成本才十二塊,我一天就過去了。」
今年6月,他突然想去打工攢錢,趕緊潤。「因為我想有錢了才有辦法,我爸已經完全不管了,我就是去讀書都沒有錢吃飯,我都要被餓死的狀態,我只能去打工。」
這時候他在網上認識了一些朋友。才知道一些年輕人在深圳舉白紙,有的被判刑了。一個19歲的朋友被判刑了4年。朋友甚至借錢給他,讓他有了啟動資金。
他本來想著去塞班島庇護,申請特殊青少年綠卡(SIJ)。他還查了一個對中國護照免簽的國家,但是未成年人無法單獨去,他就放棄了這一計劃,打算跟朋友一起去波黑那邊偷渡。
意外的是,朋友家中有事不能成行,他只能一個人繼續行動,重新計劃機票的路線方案。
自行設計飛行路線 遇人指點到意大利
8月24日,TON離開中國。他從香港飛新加坡,馬來西亞中轉,新加坡飛阿布扎比,在孟買中轉,再從阿布扎比飛薩拉熱窩。整個行程飛了差不多四五天。
「因為香港沒有直飛的航班,只有廣州有。但是我要躲避他們的審查,他們查飛迪拜、阿布扎比的航班本來就嚴,成年人都嚴,何況我一個未成年人呢?我沒有那個損失的成本,我也只能這麼飛。」
在孟買機場中轉的時候,TOM喝了機場的水,就發燒了,在薩拉熱窩躺了幾天之後,他去了波斯尼亞的邊境城市。他原本打算坐火車直接去北邊的一個城市,遇到一個摩洛哥人,勸他不要去,因為那邊有野生動物,還有河流,太危險了。他聽勸了,前往波斯尼亞的一個青少年難民營,在那裡住了差不多一個月。
「不過那裡小偷特別多,擔驚受怕的,我被偷了兩個手機,導致我都沒有國內的聯繫方式,微信什麼的全沒有了。」
TON在波黑難民營。(受訪者視頻截圖)
幸運的是,在這期間,TON認識了一位新朋友,願意做他的遠程指導人,告訴他走線的路線。他在路上結了一個伴,兩個人先到了克羅地亞,走了很長的山路,又坐巴士去了大城市,就這樣來到了意大利邊境城市。
圖為克羅地亞路上的風景。(受訪者提供)
「在路上我們被意大利的警察查護照,又還給我們了。」TON回憶,走線路上的風景都很漂亮,但是他沒有興趣欣賞。也遇到很多危險的路段,比如克羅地亞非常的危險,警察會打人的,他在那裡遇到了很多阿富汗、摩洛哥的青少年,腿被打殘的,還有手機被砸的。
「前一兩天基本上是躲在草叢裡面過夜,跟野人一樣,突然竄出來,一會竄回去。在克羅地亞的時候又搭了一個人,三個人是很危險的,三個中國人要搭巴士的話,絕對會被報警的。出於人道主義我們把他帶到克羅地亞安全的地方,就分開了。」
圖為克羅地亞邊境的風景,遠處有成群的牛羊。(受訪者提供)
「其實走山路都還好,警車一般不會開過來。有一段路車是能開過來的,狗一直叫,那段路我真的非常害怕,真怕轉眼就遇到警車。那種擔心受怕的感覺,比我身體上的累都要痛苦。生怕狗叫吵醒那邊的居民,因為邊境的居民是會直接報警的。」
9月23日,TON終於到達了意大利。他給母親報了平安,開始申請居留,之後可以合法的工作,幹點兼職。「能安穩就好了,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了,現在感覺太舒服了。」TON說。
他表示,非常喜歡意大利這個國家,因為他喜歡歷史和地理。之前看過意大利的電影、音樂,還有他們的風景,原本就非常喜歡意大利,不然他可能要去德國。
對於中共國,TON說,「我現在看待它,就跟看待北朝鮮一樣,看習近平跟看金正恩一樣。」
TON認為,共產黨的歷史就是黑幫發家史。但他有點處於悲觀的態度,感覺現在的年輕人,同齡人很多都被洗腦了,尤其是比他更年輕的,比他年長一點的可能還好。「如果共產黨不在短時間內滅亡,我覺得中國人沒救了⋯⋯」
採訪最後,TON即興唱起了網友改編的新歌:「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責任編輯:李沐恩#
Subscribe to Updates
Get the latest creative news from FooBar about art, design and business.
What's Hot
Previous Article楊紫擔心睡眠不好 自曝帶中藥赴巴黎時裝週
Next Article 大學成艾滋病重災區 河南一高校數百人感染
Related Posts
Add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