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4日訊】(英文記者Darren Taylor報導/原泉編譯)中共對非洲15億人民生活的影響如此廣泛,幾乎延伸到非洲社會的方方面面。
共產主義政權幾乎涉足非洲所有的經濟領域﹐包括農業、自然資源、貿易和物流。中國企業大量投資製造業、服務業和房地產。
根據摩洛哥智囊組織新南方政策中心(Policy Center for the New South)的一項研究,中共目前控制著非洲約12%的工業產值,每年約5,000億美元。中國企業占據了非洲國際承包建築市場的近50%。
中共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通過向非洲大陸的解放運動提供武器、資金、軍事和「政治教育」,鞏固與非洲的關系。
中共以這段歷史為基礎,開始參與現代非洲的經濟﹐當今的許多非洲領導人要麼曾在中國接受過培訓,要麼他們的父輩曾在中國接受過培訓。
中共希望開採非洲的礦產,這往往推動了中共鞏固與非洲獨裁政權的關系。在津巴布韋,執政黨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ZANU-PF)被指控腐敗和殺害反對者,而中共擁有該國許多貴金屬和礦產的開採權。
中共還在非洲建立起重要的軍事項目,與非洲大陸的陸軍和海軍定期舉行訓練演習。
2020年1月13日,津巴布韋總統埃默森‧姆南加古瓦(右)在哈拉雷(Harare)與中共外交部長王毅舉行會談。
2023年8月,幾乎所有非洲國家都慶祝了中共解放軍建軍96周年。中共在46個非洲國家建立了61所孔子學院,這些教育中心旨在對抗西方的民主理念,並在非洲推廣漢語。
中共在坦桑尼亞建立了一所「領導力學院」,在那裡﹐中共官員向非洲領導人傳授反民主的治理方式。
位於首都華盛頓的非洲戰略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保羅‧南圖利亞(Paul Nantulya)告訴《時報》:「中共把對外國軍事人員的教育培訓﹐視為推廣中共治理模式的契機,同時加強與外國軍方和政府發展更密切的關係,建立安全方面的共識。」
「許多這些項目的校友後來在本國的軍隊和政府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每年有數千名非洲軍官參加這樣的培訓。」
習近平政權鼓勵非洲一些主要經濟體,包括南非、尼日利亞和埃塞俄比亞「去美元化」;放棄美元作為貿易貨幣,轉而使用人民幣。
過去二十年裡﹐中共通過「一帶一路」倡議在非洲進行了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幫助中共獲取了推動經濟增長的稀土礦產。自2013年習近平宣布「一帶一路」倡議後﹐中共開始大規模投資非洲。
印尼萬丹省雪朗市的發電廠。中國計劃資助從津巴布韋到印尼的數十家外國燃煤電廠。(Ronald Siagian/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領導人將其描述為一個通過建設公路、鐵路、港口和其它主要基礎設施﹐幫助貧窮國家發展的項目。
然而,許多外交政策分析人士認為,「一帶一路」倡議是中共試圖在150多個發展中國家(其中許多位於非洲)施加政治、經濟影響力,並獲取財富和資源的舉措。
中國大量投資非洲的礦業和採礦業,特別是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簡稱剛果(金))、加納、納米比亞、尼日利亞、南非和贊比亞等國。
南非約翰內斯堡的非營利組織「良好治理非洲」(Good Governance Africa)的國際事務分析師克里斯‧馬羅倫(Chris Maroleng)表示,迄今為止,中共在非洲取得的最大成功,是確立了自己在非洲大陸的「礦業巨頭」地位,確保獲得未來日益重要的金屬和礦產。
馬羅倫告訴《時報》說:「無論人們如何評價中共,它踐踏人權的行為、鎮壓人民的方式,中共,而且只有中共,早在其他人之前就有遠見,認識到非洲對世界未來的重要性。」
馬羅倫接著說,美國在非洲的工作主要集中在艾滋病救助和反恐方面﹐非洲人對此表示感謝,但他們「更感謝」中國人對他們所表現出的「尊重」。
馬羅倫表示:「中共將非洲國家,當然還有這些國家的統治精英,視為真正的發展夥伴。」
「美國和其它西方國家一直在弘揚民主和人權,中共卻在說:『我們想與你們合作,希望你們把礦產賣給我們,至於你們如何治理國家,那不關我們的事。」
2006年11月3日,在剛果民主共和國首都金沙薩,一名男孩看著銷售中國產品的廣告牌。(Lionel Healing/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對礦產的需求
與西方公司不同的是,儘管非洲大陸政治不穩定、衝突和腐敗普遍存在,但中共還是投資了非洲的金屬和礦產行業。從2000年代中期到大約五年前,許多跨國礦業公司將其在非洲的股權出售給中國。
例如,2016年,幾家美國公司無法運營它們在剛果(金)的鈷礦﹐中共迅速行動,搶購了這些礦場,以進一步擴大其在世界上礦產資源最豐富地區之一的影響力。
當美國礦業巨擘自由港麥克莫蘭公司(Freeport-McMoRan)接受中國洛陽鉬業(China Molybdenum)﹐以26.5億美元收購銅鈷礦Tenke Fungurume 56%的股權時,事情就開始了。Tenke Fungurume是剛果(金)南部科盧韋齊(Kolwezi)附近的一座大型銅鈷礦。
2019年,洛陽鉬業又以11.4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Tenke Fungurume銅鈷礦項目24%的權益。這意味著美國最大的地緣政治敵人幾乎完全控制了全球最重要的戰略礦產之一。
科學分析表明,飽受衝突蹂躪的剛果(金)是世界上自然資源最豐富的國家,未開發的礦藏估價超過24萬億美元。惠譽旗下的咨詢企業基準礦物情報公司(Benchmark Mineral Intelligence)的數據顯示,剛果(金)的鈷產量占全球的四分之三。
美國內政部下屬的科學機構美國地質調查局表示,鈷是一種金屬,「在商業、工業、軍事上的應用廣泛,是關鍵的戰略性原材料。」
鈷的主要用途是可充電電池電極,這種金屬對電動汽車電池的製造至關重要。全球電池聯盟預測,到2030年,由於電動汽車的增加,用於電池的鈷的需求將增長四倍。
2011年12月1日,STL加工廠的剛果工人站在裝有銅鈷混合礦的袋子旁。(Phil Moore/AFP via Getty Images)
鈷已成為製造電腦和手機的必需原材料之一。美國地質調查局表示,鈷還廣泛應用於「高溫合金」和「高速鋼」中,這些金屬通常用於汽車零部件、現代武器系統和燃氣渦輪發動機。
一些物理學家認為,未來鈷可能被用於製造「核臟彈」,因為這種礦物質在發射伽馬射線方面表現出色。
位於弗吉尼亞州雷斯頓(Reston)的美國地質調查局礦產情報研究科的安德魯‧古利(Andrew Gulley)﹐在2020年發表的研究中發現,大多數手工開採的鈷不是在剛果(金)由中國公司加工,就是出口到中國。
「從2000年到2020年,電池生產對鈷的需求增長了26倍﹐其中82%的增長發生在中國,中國鈷精煉廠的產量增長了78倍,」古利在摘要中寫道。「2000年代初期至中期,工業鈷礦的產量減少,導致許多中國公司向剛果(金)的手工鈷礦開採工那裡購買礦石,其中許多人被發現是兒童。」
在最近的一次大西洋理事會網絡研討會上,該理事會數字取證研究實驗室的非長駐研究員雪莉‧哈吉斯(Shirley Hargis)表示,美國失去鈷行業的股份,導致其失去了「在剛果(金)數十年的金融和外交投資」。
中共如今擁有剛果(金)大部分的工業型鈷礦。「對鈷等金屬和礦物的需求直線上升,顯然中共和俄羅斯喜笑顏開﹐他們可以不受限制地獲得礦藏和廉價勞動力。」「他們對許多非洲政府擁有政治影響力。非洲存在巨大的治理問題﹐他們利用這一切為自己謀利。」哈吉斯女士說道。
莫斯科在整個非洲大陸僱傭了數千名僱傭兵來保護礦產資源,包括非法採礦活動。
2009年2月23日,礦工們在剛果民主共和國Chudja的一個金礦挖礦。剛果礦產資源豐富,如黃金、鑽石、錫和鈷等。
2022年10月12日,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科盧韋齊附近的沙巴拉(Shabara)手工採礦場,一名採礦者拿著一塊鈷石。(Lionel Healing, Junior Kannah/AFP via Getty Images)
南非編輯托比‧沙普夏克(Toby Shapshak)表示﹐剛果(金)的例子,凸顯了美國「幾十年來忽視」非洲及其礦產的重要性。
「拜登政府意識到這是一個巨大的戰略錯誤,試圖糾正,並向非洲表達強烈的友好姿態。但可能為時已晚,因為非洲大部分地區已致力於與北京和莫斯科合作。」他在接受採訪時說道。「美國正在玩一場拚命追趕的游戲。」
總統喬‧拜登在2022年8月發布的《美國對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戰略》中承認,非洲大陸擁有為現代世界提供動力的礦產資源。
華盛頓GeoTech Center的高級研究員Nii Simmonds在大西洋理事會網絡研討會上說:「下一次工業革命將基於關鍵礦物和稀土礦物。」「其中許多礦物,如鉭,都是戰略物資,因為大多數現代技術都與國防有關。」「如果沒有這些礦物質,衛星、半導體、光纖、CAT掃描設備、電動汽車電池和智能手機等當前技術﹐就不會存在。」
「而這些技術如果沒有剛果(金)、南非、津巴布韋、加納、尼日利亞和納米比亞等國的礦產,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大規模存在。」
哈吉斯女士表示,半導體和閃存產品已成為「現代民用和國防技術的關鍵」,為從「智能手機到自動駕駛汽車」的一切提供動力,其重要性與日俱增。
她還是國家安全方面的專家,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研究中國和台灣的國內政治和外交事務。
在網絡研討會中,她舉例說明了美國的新型F-35「閃電Ⅱ」隱形戰斗機,機內含有半導體和閃存芯片。
2017年3月15日,一架F-35戰斗機在猶他州奧格登(Ogden)的希爾空軍基地起飛執行訓練任務。(George Frey/Getty Images)
哈吉斯女士說:「戰鬥機實際上需要大量戰略物資﹐一旦量子計算投入使用,也將需要大量黃金和其它關鍵礦物。」半導體和量子計算機只能用非洲大量存在的關鍵礦物和稀土來生產。
「我們在這裡談論的是諸如鈰、鈧和鑭等礦物﹐沒有人聽說過它們,但它們在現代世界變得必不可少,」沙普夏克說。他說:「它們被廣泛應用於計算機、智能電視、高級戰爭武器、電動汽車、清潔能源系統、通信系統等領域。」「沒有這些礦物,大多數消費電子產品的供應鏈就會崩潰。」
中共目前對這些關鍵材料「近乎壟斷」,占據全球90%的關鍵礦物市場,其中很多是從非洲進口的。沙普夏克說:「中國(俄羅斯其次)從非洲獲取這些原材料,然後進行加工,這意味著世界在很多情況下﹐必須通過中國和俄羅斯獲取這些材料。」
這種壟斷很容易在未來破壞全球半導體和電動汽車供應鏈。華盛頓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最近的研究重點是美國更多參與非洲礦產行業的前景。
「半導體、閃存和電動汽車的未來﹐需要安全而穩定地獲取這些礦產﹐建立經濟上可行的替代資源,如非洲的資源,將使全球供應鏈多樣化,同時減少對一個國家或地區的依賴,」報告總結道。
「非洲大陸擁有全球約85%的錳、80%的鉑金和鉻、47%的鈷、21%的石墨和6%的銅。」
哈吉斯說,為了確保西方供應鏈和國家安全的關鍵資源,美國應該「鼓勵並加強﹐與具有相同民主和法治價值觀的非洲國家的私營部門的合作夥伴關關係。」
2023年3月22日,中非共和國首都班吉,一名兒童手持俄羅斯國旗,參加挺俄遊行。約有2000名俄羅斯教官駐扎在距離班吉80公里處的貝倫戈基地。(Barbara Debout/AFP via Getty Images)
南非約翰內斯堡威特沃特斯蘭德大學(Wits University)國際關係講師西茲威‧姆波夫-沃爾什(Sizwe Mpofu-Walsh)表示,如果美國堅持只與有相同價值觀的非洲國家做生意,「將關閉很多扇大門。」
「以剛果民主共和國為例,它顯然不是『民主共和國』﹐津巴布韋富含世界所需的多種礦物,但由於姆南加古瓦政權貪污腐敗和侵犯人權的罪行,而受到美國的制裁。
「礦產資源豐富、認同美國式的民主和法治的非洲國家並不多。」不過,美國在確保獲得非洲稀土礦的開採權正在取得進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華盛頓的洛比托走廊項目。
這條最終長達1000英里的鐵路將橫跨安哥拉、剛果(金)和贊比亞西北部。威特沃特斯蘭德大學研究美非關係的專家康迪斯‧摩爾(Candice Moore)說:「很明顯,美國決定修建通往安哥拉在大西洋沿岸最大港口的鐵路,是因為要與中共爭奪非洲的稀土礦。」
她告訴《時報》:「當然,美國也在努力贏得非洲的民心,這個項目也有助於這一點,因為這將促進非洲戰略上非常重要的地區的增長、貿易和投資,更不用說為當地人創造數千個就業機會。」
西蒙茲表示,非洲國家可以利用這些法律支持他們制定自己的法規、框架和供應商生態系統網絡,以加工自己的礦物和金屬,而不是將關鍵材料出口到中國。他說,拜登政府已經採取了一些重要措施重新與非洲國家接觸,舉例說﹐美國政府為坦桑尼亞的一家關鍵礦產加工廠提供財務支持。
哈吉斯敦促西方政策制定者支持他們的跨國公司通過製造、芯片設計、質量控制和研發來促進非洲的增長。她說:「他們可以激勵美國和其它西方公司將半導體、閃存或電動汽車供應鏈延伸到非洲國家。」
哈吉斯表示,在這方面已經取得了進展:谷歌在加納設有一個研發實驗室;微軟在肯尼亞和尼日利亞各設有兩個,IBM在肯尼亞和南非各設有兩個。
2023年3月26日,美國副總統賀錦麗和她的丈夫道格拉斯‧埃姆霍夫(Douglas Emhoff)抵達加納阿克拉(Accra)的科托卡國際機場。專家說,拜登政府採取了一些重要步驟來重新接觸非洲國家。(Nipah Dennis/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在非洲的軍事、政治模式
隨著試圖在非洲施加更大的影響力,中共在整個大陸建立「面向現在和未來非洲領導人的政治教育培訓學校」,中共官員授課時說,執政黨應該高於政府和法院。其中第一所,也是中共在海外建立的第一所學校,於2022年在坦桑尼亞東部的基巴哈(Kibaha)建立。
尼雷爾領導力學院以坦桑尼亞獨立後第一位總統姆瓦利穆‧尤利烏斯‧尼雷爾的名字命名。尼雷爾於1977年創立的政治組織革命黨(CCM)﹐及其前身坦噶尼喀非洲民族聯盟(Tanganyika African National Union)自該國62年前獨立以來一直統治著坦桑尼亞,從未中斷過。
CCM總統候選人總是以壓倒性優勢贏得選舉,目前,94%的國會議員是CCM黨員。
尼雷爾領導力學院由中共政府出資﹐但在學院網站上,這所自稱為「現代黨校」的機構卻稱其是由南部非洲前解放運動(FLMSA)的六個政黨「聯合建立」的。
這些政黨包括:坦桑尼亞革命黨、南非非洲人國民大會、莫桑比克解放陣(FRELIMO)、安哥拉人民解放運動(MPLA)、納米比亞人民組織黨(SWAPO)、津巴布韋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ZANU-PF)。
這些政黨在各自的國家統治了幾十年,他們往往通過腐敗、選舉舞弊和暴力鎮壓反對派鞏固統治。
2015年10月25日,坦桑尼亞第一大城市達累斯薩拉姆,總統大選期間,男子在投票站附近休息。(Daniel Hayduk/AFP via Getty Images)
約翰內斯堡中國全球南方項目(China Global South Project)聯合創始人科布斯‧范斯塔登(Cobus van Staden)表示:「中國政府選擇這些國家作為其在非洲開辦首個所謂領導力學校的合作夥伴,顯然是因為這些國家都具有專制國家的特徵,同一政黨長期執政。」
「這些國家的執政黨強烈認同中共。與中共一樣,統治精英嚴格控制安全機構﹐他們將所有權力集中在國家,幾乎沒有獨立監督的意願。這些都是以前由白人殖民或種族隔離政權統治的國家。」
范斯塔登說:「尼雷爾領導力學院與中共在46個非洲國家設立的61所孔子學院一樣,旨在反對西方的民主理念。」「中共在建立這些機構時,間接地對非洲人說:『你們為什麼要遵循西方種族主義者所說的最佳政治治理方式?」「為什麼你們只會講英語和法語這些殖民者的語言,而不學習中文呢,這才是未來的語言。」
南圖里亞說,孔子學院是中共政府在非洲贏得影響力的「更微妙」的嘗試,但中共「完全」控制孔子學院。「孔子學院由中國的大學、東道國的大學和漢辦合作建立。漢辦是中國教育部的一個機構,隸屬於中共。」。「孔子學院設在非洲的大學裡,但它們是由國家漢辦資助和控制。」
范斯塔登說,孔子學院和尼雷爾學院表明,中共願意在非洲「長期發揮影響力」﹐他說:「我相信坦桑尼亞的學校不會是非洲最後一所這樣的學校。」
2016年4月6日,一名漢語教師在尼日利亞東南部拉各斯大學孔子學院與學生交談。(Pius Utomi Ekpei/AFP via Getty Images)
費城外交政策研究所研究員、南部非洲著名學者伊博‧曼達扎(Ibbo Mandaza)教授告訴《時報》,這所學校就是北京正在輸出其治理模式的「確鑿證明」。
他說:「這是中共挑戰西方主導的世界秩序、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努力的一部分,未來這種新秩序的關鍵部分將是在非洲形成一個政治集團,它要麼對威權主義視而不見,要麼本身就是威權主義。」
在接受《時報》採訪時,尼雷爾學院院長、CCM的主要成員馬賽琳娜‧奇日加(Marcellina Chijoriga)表示,這所學院的核心是「促進非洲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消除貧困。」她強調說:「做到這一點的最好方法就是培養更優秀的領導者。」
納米比亞執政黨「西南非洲人民組織」(簡稱人組黨)官員柯林‧恩久亞佩亞(Collin Ngujapeua)於2023年參加了尼雷爾學院的「培訓課程」。
他告訴《時報》:「這些中國老師走進教室,說自己是中共中央黨校的政治理論專家。在幾天的時間裡,他們向我們講述了如何治理國家,以及為什麼中國作為一個國家如此成功。」「基本上,他們傳遞的信息是,一個國家只有在執政黨絕對控制一切的情況下才能實現真正的發展,只有在黨內實行極端紀律,才能防止外部勢力把事情搞壞。」
恩久亞佩亞說,「中國理論家」解釋說,「只有執政黨和政府是一個整體、發出一個聲音時,治理才能成功」。
2008年1月9日﹐中共外交部長楊潔篪與布隆迪第一副總統薩因古烏(Yves Sahinguru﹐右)共同出席了中國援布小學的奠基儀式。(Esdras Ndikumana/AFP via Getty Images)
范斯塔登說,中共的建黨原則是「黨對政府的絕對控制」。「中共絕對不希望非洲實行多黨民主,他們想要的是一黨專政帶來的穩定,永遠如此。他們不喜歡任何顛覆現狀的事情。」「中共希望非洲實行獨裁統治,希望非洲能夠實行事實上的一黨專政,因為這樣,中共才更容易在非洲實現目標。」他說道。
曼達扎說:「對於中共來說,要獲得非洲巨大的礦產財富,有什麼比建立一個與中共立場一致、聯系密切的政權更好的方式呢﹖」
奇日加說,尼雷爾學院只對非洲執政黨「嶄露頭角的、通常是年輕的成員」開放。
曼達扎說:「反對派政治人物不被允許進入這所學校,這說明了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培養未來的政治領導人,使他們成為北京的盟友、西方的敵人。」
奇日加否認學校在「培養未來的獨裁者」,也不是「中共宣傳的喉舌」。她說:「中國的發展模式在過去20多年裡取得了成功,這是不爭的事實。學習中國的不只是非洲,全世界都在學。」「中國經濟的成功是因為有中共的堅強領導,我們必須跟隨其模式。」
當被問到為什麼她的學校只招收執政黨精英,而排除反對派成員時,奇日加稱非洲的反對派政黨「反華」,並且「親西方」。「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接納這些搗亂分子入學?」她問。「他們只會帶來麻煩。」
2007年9月15日,中共解放軍士兵在位於河南省的基地列隊,他們將被派往非洲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Peter Parks/AFP via Getty Images)
南圖里亞說,中共與非洲前解放運動合作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祕密」。他說:「這些執政黨與中共一樣,組成統一戰線。『統一戰線』是中共的一項戰略,在全世界范圍內爭取支持,以推進中共的利益,並孤立被認為是敵人的國家。」
「中共正在非洲大陸建立教育機構,通過教育逐漸培養起一批認同中共政治治理方式的非洲人。這反過來又將為中共在未來的非洲打開一片利潤豐厚的市場。」
曼達扎表示,在爭奪非洲資源的競賽中,中共正在「竭盡所能」贏得年輕非洲人的心。這些資源包括對現代電子設備、電動汽車和武器系統的功能至關重要的礦產。他說:「從長遠來看,受過教育的非洲人將向中國而非歐美國家尋求領導力、社會、經濟和政治發展藍圖以及知識啟發。」
曼達扎還說,這種做法本身就是一種殖民模式。「殖民主義從來不僅僅是外國人為了獲得黃金、鑽石、煤炭或其它物質而簡單地掠奪土地。它還涉及對原住民、尤其是他們的領導人進行有計劃、系統性的灌輸,以便殖民者實現文化統治和剝削。」
如今,在尼雷爾學院的入口處,中共的黨旗與非洲前解放運動的旗幟一起在風中飄揚。「掛那面旗幟有幾個目的,」曼達扎說。「其中一個目的是象徵性的,象徵中共與非洲的合作,但非洲人應該記住,他們的前殖民者也喜歡在非洲大陸插滿外國國旗並建造華麗的建築。」
中共不斷擴大的軍事存在
中共近年來在非洲的擴張還表現為與非洲國家增加軍事合作。中共軍方正在培訓數千名非洲士兵和軍官,並希望在非洲建立第二個基地。
分析人士和人權工作者擔心,中共培養非洲軍官鎮壓國內異見人士,甚至領導政變,推翻那些被認為「過於親西方」的政府。
然而,也有人對中共在非洲加大的軍事介入並不感到擔懮。
南非約翰內斯堡的獨立政治分析師林迪韋‧馬庫魯(Lindiwe Makhulu)問道:「為什麼中國培訓非洲安全部隊是個問題,而美國或英國做同樣的事卻不是問題?」「據我所知,美國在非洲有20個軍事基地,中國只有一個。」她告訴《時報》。
事實上,由於安全的需要,華盛頓在非洲的存在已有數十年之久,2001年911恐怖襲擊之後,喬治‧布什總統宣布了「反恐戰爭」,華盛頓顯著擴大了其軍事影響力。
2023年3月,美國非洲司令部司令邁克爾‧蘭利(Michael Langley)將軍告訴國會,美國在非洲只有兩個「永久」「前沿作戰基地」:吉布提的勒莫尼耶軍營和南大西洋阿森松島的一個「後勤中心」。
蘭利在事先准備好的證詞中說:「司令部還在非洲其它12處安全合作地點開展活動。」「這些地點的美國常駐人員很少,設施成本低、補給有限,供這些勇於獻身的美國人執行關鍵任務,並迅速應對緊急情況。」
但非洲頂尖的國防和軍事分析家之一、前南非軍隊高級軍官海爾默德‧海特曼(Helmoed Heitman)告訴《時報》,除了勒莫尼耶軍營和阿森松島,美國在非洲大陸還有18個「基地或前哨。」
中共外交部長王毅最近訪問了埃及、突尼斯、多哥和科特迪瓦,這些國家都是非洲沿海國家,這引發了中共有意在非洲大陸建設第二個軍事基地的猜測。
在中共高層訪問非洲的同時,法國從西非薩赫勒(Sahel region)地區撤軍,隨後,與恐怖襲擊相關的死亡人數激增。
2023年12月22日,尼日爾尼亞美,最後一批法國士兵登上法國軍用飛機離開尼日爾。(Boureima Hama/AFP via Getty Images)
海特曼表示,英國目前在肯尼亞的軍事存在也「絕對不是」確定的。他說:「可以肯定的是,中共正在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看看美國人和英國人是否會步法國人的後塵,退出非洲舞台,而這將是中共在現有的體系、現有的單一基地上發展的理想時機。」
2017年,中共在吉布提開設了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在非洲的軍事基地,參與反海盜任務,確保與非洲貿易的中國船隻的安全通行。
其它國家,包括美國,也因為這些原因在吉布提設有軍事基地﹐華盛頓還利用其在吉布提的基地對鄰國索馬里的青年黨恐怖組織發動襲擊。
馬庫魯女士指出,中共在非洲的潛在軍事擴張可能受過去事件的影響,比如2011年石油豐富的利比亞爆發沖突,導致大約3.5萬名中國工人受困。「目前,成千上萬的中國人在非洲從事大型建設項目和礦山開採工作,工作環境相當危險,因此,中共有可能以此為由,在非洲再建一個大型軍事基地。」
她說:「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次危及中國工人的危機就在眼前,中共政府不希望再發生象利比亞那樣的公關災難。」
但英國智庫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 House)非洲項目主任亞歷克斯‧瓦因斯(Alex Vines)認為,北京還沒有「完全准備好」在非洲建立另一個大型軍事基地。
2019年3月27日,中國和科特迪瓦技術人員在科特迪瓦阿比讓港口(Cô te)新建的集裝箱碼頭施工現場工作。(Issouf Sanogo/AFP via Getty Images)
他說:「中共更有可能尋求擴大現有的民用港口基礎設施,並在其投資的非洲港口建設軍民兩用設施。中共將對港口進行升級改造,以便除中國商船外,中共海軍也能使用這些港口。」
2022年,中共駐尼日利亞大使崔建春說,自2000年以來,中共已在非洲建造了100個港口。
海特曼表示,中共很可能不會「現在」就投資建立軍事基地,而是會加強對非洲安全部隊的「專業軍事教育」。
他說:「中共希望在非洲贏得民心,如果它贏得了數萬名非洲警察和軍官的心……那麼,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勝利。」
南圖利亞說,中共認為培訓非洲警察和士兵是「一個推廣中國治理模式的機會,同時也加深了與非洲執政黨的聯系。」
他告訴《時報》:「中共有一個術語叫『軍隊政治工作』,這個詞表明中共毫不掩飾地利用解放軍來維持政權的事實。」
「軍隊政治工作所描述的是解放軍為實現中共設定的政治、意識形態和軍事目標而打造平民環境的所有活動,北京正通過對非洲安全部隊進行『軍隊政治教育』,積極向非洲輸出這種模式。」
位於南京的陸軍指揮學院的非洲校友,包括10名防務部門負責人、8名國防部長,以及剛果(金)前總統洛朗‧卡比拉(Laurent Kabila)、幾內亞比紹前總統若奧貝爾納多‧維埃拉(Joao Bernardo Vieira)和坦桑尼亞前總統賈卡亞‧基奎特(Jakaya Kikwete)。
這些人都不是以遵守民主原則而聞名,但海特曼說,與在同一所學校接受教育的兩位現任總統,即厄立特里亞的伊薩亞斯‧阿費沃基(Isaias Afwerki)和津巴布韋的埃默森‧姆南加古瓦(Emmerson Mnangagwa)相比,他們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兩人都被指控犯下了廣泛的人權暴行,包括折磨和謀殺政治對手。
(上圖)厄立特里亞總統伊薩亞斯‧阿費沃基。(下圖)津巴布韋總統埃默森‧姆南加古瓦。(Luis Tato/AFP via Getty Images)
南圖里亞說,94名莫桑比克高級軍官曾在南京學習過,包括任職最長的總參謀長拉戈斯‧利蒂莫(Lagos Lidimo),安哥拉、喀麥隆、加納、納米比亞、尼日利亞、南蘇丹、蘇丹、坦桑尼亞和烏干達的高級軍官也曾在南京學習過。
2024年,數以千計的非洲軍官將在中共中央軍事委員管理下的軍事和政治院校中接受培訓。
海特曼說,西方軍隊向非洲提供的軍事訓練與中共提供的軍事訓練之間的主要區別「很簡單」。「例如,美國訓練非洲士兵對抗外敵,而中共訓練非洲士兵實際上是為了鎮壓和反對自己的人民。」
南圖里亞進一步指出:「解放軍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即『黨指揮槍』。「中共承認,這是它自1949年以來維持政權的方式。解放軍並非像大多數非洲憲法和管理武裝部隊法律所描述的那種國家軍隊,而是一支『政治軍隊』,是中共的中堅力量。」「身穿軍服的黨員忠於黨,是黨的價值觀、歷史和精神的守護者,而不是憲法、政府或國家,中共凌駕於這三者之上。」
根據他的研究,非洲54個國家中有50個定期參加中共的「軍隊政治教育」。
一名南非國防軍高級將領告訴《時報》:「我們很想送軍官去西點軍校,因為那裡的訓練要好得多﹐但簡單事實是,中共提供的培訓機會比其它任何國家都多。」
20世紀90年代,在民主浪潮中,非洲國家,即使是那些由前解放運動統治的國家(政黨控制軍隊是一種常態),也採用了新的治理模式,讓軍隊脫離政黨政治,轉而效忠於憲法。
然而,在過去的十年裡,非洲的民主制度有所衰退,中共的「黨衛軍模式」對那些「著眼於捍衛政權」的政黨越來越具吸引力。
2022年6月30日,蘇丹喀土穆,在一次反對軍事統治的示威遊行中,防暴警察用水槍驅散示威者。(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在非洲的失誤
西蒙茲說,西方應該「利用」中共在非洲的「失誤」。他指出,中共不鼓勵中國的跨國公司在有可能增值的地方投資,也不鼓勵在非洲開設研發或製造中心。
相反,北京主要集中在礦產的開採。他強調說:「西方國家可以利用中國投資的這些不足之處,提供更具吸引力的合作模式,從而在與中共的競爭中占據上風。」
多年來,中國的公司被指控苛待工人,甚至與犯罪分子勾結,因此非洲的反華情緒也日益高漲。
安全和情報分析人士告訴《時報》,中國的礦業公司與有組織犯罪團伙、恐怖分子和貪腐政府官員勾結,在非洲經營非法開採,竊取有價值的礦石和金屬。
接受《時報》採訪的幾名外國和非洲外交官表示,由於形勢的發展以及中國罪犯出現在一些非洲國家,中共與一些非洲政府之間的緊張關系日益加劇。
比勒陀利亞大學的安全顧問茉莉‧奧珀曼(Jasmine Opperman)說:「有確鑿證據表明,中國的礦業公司資助了伊斯蘭武裝分子,破壞了幾個非洲國家的合法採礦活動。」
這位前南非情報人員說:「顯然,當由於恐怖分子的暴力襲擊而導致合法礦業公司撤離時,中國的礦業公司有時會得到類似黑手黨團伙的支持,進而接管這些礦場,」奧珀曼為國際投資者提供有關非洲大陸極端主義和政治暴力的咨詢。
非洲最受尊敬的經濟學家之一、肯尼亞經濟事務研究所(Institute of Economic Affairs)創始人戴維‧恩迪(David Ndii)告訴《時報》,非洲各國政府和私營企業從中共投資中賺取了數十億美元,但「非洲大陸及人民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他說:「一些中國人似乎認為他們有權開採非洲大陸的資源,包括非法採礦。」
2016年9月29日,馬達加斯加索阿馬哈馬尼納村,數千人抗議中國企業九星礦業在當地開採金礦﹐抗議者與警方發生沖突。
2016年9月29日,一名男子駕車經過索阿馬哈馬尼納村一堵牆上的塗鴉,上面寫著「中國人滾出去」。(Rijasolo/AFP via Getty Images)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說,2022年中共與非洲的貿易額超過2,820億美元,成為非洲大陸迄今為止最大的貿易夥伴。
礦業專家表示,中共的金屬工業只能通過進口礦產來維持其龐大規模,但供應有限,因此轉向非法開採和供應「額外」金屬的犯罪團伙,支撐北京的金屬行業。
如今,在多年的不作為之後,與北京結盟的國家政府開始反擊中國企業的苛待行為。
國際事務分析人士認為,自博拉‧蒂努布(Bola Tinubu)於2023年5月當選總統以來,尼日利亞逐漸向向西方靠攏,尤其積極抵制中國的礦業公司。蒂努布上任約一個月後,尼日利亞經濟和金融犯罪委員會(EFCC)逮捕了13名中國礦工。
EFCC稱,名為W. Mining Global Service的中國礦業公司的礦工在該國西部的夸拉州「參與了非法採礦活動。」「該公司非法開採花崗岩,並將生產的大理石在尼日利亞當地銷售。」EFCC主席奧拉尼佩昆‧奧盧科耶德(Olanipekun Olukoyede)說:「有些嫌疑人沒有工作許可證,他們持旅遊簽證來到尼日利亞,然後工作。」
奧盧科耶德告訴《時報》,僅去年8個月內,EFCC逮捕了80多名中國「未經許可的採礦者」。「他們還沒收了近30輛裝載不同種類礦石的卡車,」奧盧科耶德說。
2022年9月,EFCC的調查人員逮捕了中國公民Dang Deng,他是尼日利亞Sinuo Xinyang鋰礦公司的總經理。他被指控非法持有25噸各類原礦物並被定罪,刑期五年﹐目前正在獄中服刑。
「我在尼日利亞的聯系人告訴我,中國礦業公司一直在與恐怖組織進行安全交易。」奧普曼女士說:「叛亂分子保護非法採礦不受所謂外來者的破壞,並保護中國人不受滲透和攻擊。」
尼日利亞總統博拉‧蒂努布自2023年5月當選總統以來,一直積極反對中國的礦業公司。(Ludovic Marin/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駐尼日利亞大使館否認中國公民與恐怖分子合作,稱大使館一直敦促中國商人依法經營。
中國尤其希望獲得大量鋰,這種金屬可用於製造包括電池在內的多種可再生能源產品。
非洲擁有可觀的鋰礦儲量,剛果、馬里、南非和津巴布韋等國的鋰礦正在開採中。
「全球見證」組織是一家揭露自然資源、衝突和腐敗之間聯繫的國際非營利組織,該組織花了數年時間調查非洲大陸鋰礦開採領域的弊端,並於2023年11月公布了調查結果。
報告發現,對非洲鋰的「熱潮」非但沒有實現「公正的能源轉型」,反而有可能助長腐敗,並引發一系列其它環境、社會和治理問題。
「全球見證」的報告指出:「幾代人以來,非洲國家一直因礦產資源而受到剝削,隨著對「[能源]轉型礦物」需求的激增,歷史有可能重演。」
津巴布韋礦業部長哲木‧蘇達(zemu Soda)去年年底透露,該國在2023年前9個月的鋰出口收入為2.09億美元,幾乎是2022年的三倍,主要是因為中共推動的採礦和加工項目的增加。
蘇達說,自2021年以來,包括浙江華友鈷業、中礦資源集團、盛新鋰能集團、雅化集團和天華新能在內的中國企業﹐斥資超過10億美元在津巴布韋收購和開發鋰項目。
他在哈拉雷告訴媒體,這些公司大多已經建立了加工廠,並將鋰精礦運往中國進行「精煉加工」。
「全球見證」在津巴布韋的調查重點是桑達瓦納礦,該礦的所有者是與執政黨「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ZANU-PF)有關聯的公司。ZANU-PF是中共的親密盟友。
自1980年脫離英國獨立以來,ZANU-PF一直統治著津巴布韋。從那時起,該黨就被指控屠殺和監禁反對者,並使國家陷入經濟崩潰。批評人士說,ZANU-PF通過選舉舞弊加強了對權力的控制。
2022年1月11日,工人們在津巴布韋戈羅蒙齊(Goromonzi)的阿卡迪亞鋰礦檢查露天採礦。中國公司浙江華友鈷業於2022年4月以超過4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這座硬岩鋰礦。(Tafadzwa Ufumeli/Getty Images)
礦產開採使津巴布韋ZANU-PF成為非洲最富有的政治精英團體之一,而大多數津巴布韋人卻生活在貧困之中,忍受著大規模飢餓。
「儘管官方禁止出口未經加工的鋰,但與政黨有密切關係的桑達瓦納礦被豁免,於2023年間將數千噸礦石運出國外。」全球見證的報告說﹐報告補充說,幾乎所有的鋰最終被運往中國。
去年5月,納米比亞議員指責中資企業鑫豐投資公司(Xinfeng Investments﹐以下簡稱鑫豐)在烏伊斯(Uis)鋰礦以「種族隔離條件」安置工人。該礦場位於首都溫得和克以北約200英里處。
這些指控引發了納米比亞當局的調查。最終,法院裁定鑫豐通過賄賂和欺詐來收購烏伊斯(Uis)鋰礦。法官得出結論稱,鑫豐使用了為當地小型礦商提供的許可證來開採鋰礦。
「全球見證」表示:「這讓鑫豐得以只用140美元的低成本開採一個大型鋰礦,同時規避了環境影響評估的要求。」
納米比亞礦務部長湯姆‧阿爾文多(Tom Alweendo)告訴《時報》:「我們感謝與中國的友誼,以及中國在納米比亞投資所表現出的信心﹐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必須對中國的流氓公司在我們領土上的違規行為視而不見。」
他補充說,鑫豐已將數千噸鋰礦石運送至中國,但卻沒有兌現在納米比亞修建加工廠的多次承諾。該國政府此後禁止出口未加工的鋰。
阿爾文多說:「利用全球對用於清潔能源的金屬的需求,我們決定增加國內加工業務。」
在剛果(金),政府去年禁止六家中國公司在南基伍地區非法開採黃金和其它礦產。
2023年5月12日,在剛果(金)布卡武的Primera gold公司的實驗室,一名技術人員正在清理熔化金條中的雜質。(Alexis Huguet/AFP via Getty Images)
「全球見證」將中國企業與剛果鋰礦開採的多起腐敗案聯系起來﹐特別提到出售馬諾諾鋰礦床引發了「許多腐敗風險」。
該組織的報告寫道:「該項目為中間人持有的空殼公司創造了多達2800萬美元的收入,而中間人與前總統約瑟夫‧卡比拉(Joseph Kabila)的腐敗丑聞有牽連。
另據報導,現任總統費利克斯‧齊塞克迪(Felix Tshisekedi)所在政黨的一名高級官員﹐在中國紫金礦業收購該項目股份時﹐收取了160萬美元的「佣金」。
奧普曼女士說:「剛果的反腐人員告訴我,簽署馬諾諾礦業協議的國有礦業公司以可疑的低價將鋰礦開採權賣給了中國人。」她說,針對中國礦產開採公司的行動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非洲各地展開。
但新南方政策中心(Policy Center for the New South)高級研究員馬庫斯‧德弗雷塔斯(Marcus De Freitas)告訴《時報》,中國礦業公司的不法行為不太可能阻止非洲政府與北京建立更緊密的關系。
德弗雷塔斯說:「中國在非洲投資的結果是正面多於負面,」他還是中國外交學院國際法和國際關系的客座教授。
「所有由中共政府資助修建的道路、橋梁、經濟貿易合作區、鐵路等……這些不會僅僅因為一些中國礦業巨頭的負面行為而被抹殺。」
原文:Why Taking Over Africa Is a Key Part of Beijing’s Silent War Against America刊登於英文《時報》。
責任編輯:高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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