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地方财政崩塌已不是新闻,但官媒却不断掩饰,并宣传经济光明论,一些关于地方财政的新闻和数据也无法访问。近日大纪元采访了在地方财政部门工作多年的卢明(化名),他介绍了地方财政崩溃的大量事实与数据。处于安全考虑,略去一些细节。
县级财政崩溃了
最近,中共新华社开专栏宣传大陆县级的经济样本如何出色,但这掩盖不了中共地方财政崩塌的事实。
实际上,今年下半年以来,中共出台了很多救地方财政的政策,其中包括发行地方债。路透社报导,2025年当局计划发行创纪录的3万亿元人民币特别国债。
卢明对大纪元表示,现在县级财政都瘫痪了,表现出来就是大量举债去花费,已经远远超出财政收入的能力了。感觉是恶意举债,没想去还。比如说,有一个县里面一年的财政收入只有几十亿左右,但已经花掉了两百多个亿,是不是疯了呢?
「这就相当于你只有10万块钱收入,而花掉个30万。」他说,这个缺口就靠举债,各种各样的债务,有专项债,有短期的国债,还有长期的地方债。长期地方债最多可以长达50年。它(中共)也不管自己的寿命有没有50年。
「但很多民众还是被欺骗去买国债,包括我自己都收到过电话,让我去买国债。这个国债是银行打电话来推销,说国债收益率很高。」
作为一个熟知地方财政的体制内人士,卢明估计,接下来的2025年的预算安排当中,就能看出来它的财政是崩溃的。
他解释说,因为政府预算基本上是参照上一年财政支出的规模,来安排下一年的预算,每个部门都有本部门的专项支出。
经常性支出指人员经费支出、或是购买办公用品支出,支付水费、电费啊,这是比较固定的支出;专项支出是指这个部门的主营业务,比如农业农村局,每年都要维修乡村道路,还有农田害虫防治,这些都要资金。如果没钱了,这些都不会做了,商务局对出口企业的补助也没有了。
他指出,2025年专项当中是在2024年的基础之上,砍掉了70%,只保留30%,对于整个县的政府行政职能的运作,它的打击是致命性的。
「我认为2025年这一年是很难过的,接下来的2026年会更难,都不知道2026年还会不会有怎么样啊,这个后果很难想的。」
在中共财政体系里有「三保」之说,指「保基本民生、保工资、保运转」,现在因为财政没钱,「三保」也无法保证了。
「据我所知,县里一年支出在40亿左右,目前只安排了27亿,还有13亿的缺口。还有各种各样的民生支出,只安排了10个亿啊。民生那可太多了,包括残疾人保障金、低保户、军人抚恤金,还有退役军人转业到企业的收入补助。」
卢明解释说,本来这部分(退役军人转企业收入补助)是不用补的。为什么现在要补呢?因为很多退役军人,他退伍转业之后到了企业,收入比公职人员低。为了维持稳定、不让这批人造反,就比照公务员低了多少的差额,用财政来补给他。现在这部分钱也没有了,到时候也补不足的。
「以前民生部分应该有25亿左右,现在少了一半多。我感觉就是,它对民生没有那么重视。它没有钱了,也没法重视了。」
正常企业缴税越来越少
由于中共当局的疫情封控、打压民企、支持俄罗斯战争、与欧美关系恶化等因素,导致大陆民企大量倒闭、外资撤离,正常企业缴税收入越来越少。根据中共财政部数据,今年前10个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中的税收降低了4.5%。
卢明对大纪元表示,现在财政瘫痪,另一个迹象就是财政收入结构当中,正常的企业缴纳的税收越来越少了。
卢明介绍,严格来说,像他们上级市的财政,疫情前手头也不是那么宽裕。因为它外资企业不多,本土企业又很一般。疫情之后,企业关闭潮就扑面而来,它的财政就捉襟见肘了。
很多民营企业已经感觉到没有前途了,跑路的企业家比较多。这种跑路是比较秘密的,他还欠着银行的贷款,但突然人不在了,什么东西都不要了,企业关掉了,员工都晾在一边,他也根本就没有申请破产,直接人走掉了就不再回来了。现在这样的人很多。
卢明说,他所在县下某镇平均每天都会关闭两到三家小规模的服装企业,这些企业大部分是家庭作坊式的,每家企业就是十几个人上班。
他说,因为大量企业关闭了,比较好一点的民企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像县里几个支柱产业,都是出口导向型的那种企业。自从习近平2012年上台后,一路走下坡路,现在已经彻底不行了。
「出口为什么不行了呢?跟习近平的战狼外交有关系。因为县里的出口企业,基本上都是要到欧美,和欧美国家的关系都不行了,这个税收就直线下降。」
非税收收入增加
卢明对大纪元表示,它现在靠什么?它现在就靠大量的罚款。
根据中共财政部数据,今年前10个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中的非税收入同比增长15.3%。
卢明表示,按道理正常税收要在财政收入中占60%以上到70%,这是良性的财政收入。其它的政府性收入,靠公权力、红色橡皮图章去罚款,现在主要是靠乱停车罚款,各种各样的企业倒查30年。企业倒查30年,就是把很多老板拖过来,拖过来之后,就让他们必须要交多少钱,不交多少钱,甚至你要把人都要抓起来。
「比如说这家企业过去30年当中享受的税务优惠政策,说它是非法所得。因为它当初缴纳的税收是按照当初的税务政策来的。你今年修改后,拿现在的标准去套当年的形式,那是不行的。」
「我知道一个人,他老婆开车因为跟着一辆大车视线被挡,不小心闯了个红灯,被罚款了,这个放在以前是不会被罚款,现在也被罚款了,他觉得很窝囊。」
公务员不能及时发工资 军人工资好几年没加了
自从2022以来,中国大陆不断传出公务员降薪的消息,到现在这种趋势进一步恶化,一些地方工资无法维持。
卢明对大纪元表示,现在连政府公职人员工资都没有办法维持了。因为政府公职人员人数实在太多。「像我们上级市公职人员有三万五千人左右,一年要消耗多少?」
「XX县公职人员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这个现象已经开始蔓延了。还有临近地区的另一个县,前一段时间也出现不能及时发工资的现象。省内借来钱很多,用来补救一些地区的财政,说要保住公职人员的收入。」
卢明指出,公职人员不能及时发放工资的原因,首先是地方财政的存底被消耗殆尽,在疫情三年多当中全部花光了,进项没有;其次是每个地方都面临着财政收入危机,财政收入没有后劲。
政府公职人员收入包括基本工资和奖金,奖金被扣是经常性的。今年的年终奖大家都在传基本上是没有了,以前的话,12月份基本上就会预发一部分年终奖了,有个小几万吧。
今年都还没有预发,1月底就要过年了,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点时间了。如果要发年终奖的话,也会在酝酿当中了。但现在没有任何消息,看来是发不出来了。还有就是公务员的住房公积金马上面临降低。
「我估计2025年能不能拿到2024年的工资收入,还是打一个问号。」他说。
「我也知道共产党的军队已经有好几年没加工资了。那些当兵的,现在薪水比较高,如果说是没有了的话,其实会引发军心不稳,这是肯定的。」
上下级财政矛盾加剧
卢明在体制内的位置,让他明显感觉到中共体制内上级跟下级的财政矛盾非常大。
「上面是在无限制地盘剥下面的财政。」他说,「像我们县财政,不仅要养活各种各样的财政供养人员,还要向上面进贡各种各样的支出。比如上面市里要建反腐教育基地,其实是个监狱,每个县都要出,经济差一点出的少一点。我们一期工程和二期工程,都给了很多钱。」
「现在上面市里想让每个县都交几万元的公务员收入,每个县都顶住不干。都知道如果交了之后,那就是不稳定了。」
卢明说,还要向西部转移支出,支持新疆、支持四川贫困山区,目标指定的。支持西部那么多钱,等于是要帮助它的财政。一些西部山区县人口很少,但整个一套班子和其它政府机构,一个都没落下,全部都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现在据我所知,中西部的公职人员,他的收入比我们东部差距没有那么大了,差距已经很小了。」
维稳经费没减少 扩建看守所
让卢明感到奇怪的是,现在财政虽然很困难,但还在扩建看守所,购买警车。
「为什么会有钱?因为维稳方面的支出没有减少。共产党政府不可能去压缩它的维稳支出,这需要有一个巨量的资金来保证,但警察的薪水已经减下来了。」
对卢明来说,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购买警车。
「本来县里警车一辆都没有报废,但很奇怪的是新增了将近二十辆警车,买的全部都是国产车,有相当比例是比亚迪电车。电车对公安局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充电那么慢,公安局要用也来不及。公安局的人说没办法,这是硬性规定,有指标的,必须采购比亚迪电车,它现在是扶植比亚迪。」
卢明介绍说,现在不光是建看守所,还建了很大的执法综合体,隶属于公安局。外观来看建筑很大,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防暴工具,功能很全,甚至还有能短暂关押的场所。这个执法综合体和城管不一样,城管不具备暴力执法的资质,执法比较低端,主要是集中在市容市貌这一块。公安是深层次的,比如说公安可以针对所谓的政治犯、思想犯等。
「我认为各级共产党政府、各级党委,他们在为可能即将到来的动乱在做准备,企图来镇压民众。」
卢明预测,「现在不光是献忠事件那么多,我感觉到慢慢地会把怒气朝政府身上冲,朝共产党的鹰犬爪牙那边冲。这个是用来想要企图暴力镇压民众的一种预案,他们肯定已经做好了。如果出现社会动乱的话,那些参与的人,我认为是会被关到那里去。」
他还观察到另外一个现象,就是现在医院也在不遗余力地扩建,扩建资金来源于国债,都是借来的钱建医院。粮库也在扩建,然后避难的场所也在扩建。
他猜测,这些种种迹象在表明,它如果不打外战的话,也会打内战。这些东西好像就是为内战在准备啊。它为什么要扩建医院啊?它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要扩建医院干什么呢?
体制内人都希望习下台
中国经济严重下行,中共政治上倒行逆施,最近叙利亚政府倒台,这些对中共体制内的公务员有何影响?
卢明认为,体制内公务员大部分不看好未来中国经济。叙利亚倒台,对共产党肯定是有冲击。
「我知道有个人,对叙利亚倒台有点惶惶不可终日。他说现在所谓的政治强人一个一个地减少。他买房子借了高额的贷款,说实在不行,他(习)倒台的话,贷款就不用还了。
「现在体制内的人都在骂他(习),希望他下台。」
卢明说,其实县政府当中,有很多人都已经辞职不干了,没有信心再干下去了。有的是怕自己被清算,因为有一定的职务,有的是到了国外。
「体制内的人如果闹事的话,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搞集会。他如果要折腾的话,手段就要高明一些了。最起码好几个部门会串联起来搞点什么事情。比如人事部门把当年领导安排的那些丑事给捅出去,当年腐败的那些东西,全部给拿出来。这造成的影响,可以说远远地超过外部人闹事、集会那种。」